沈栖月自然地上前坐下,摘下了斗篷的帽子,“元大人,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吧?”
元翌答道:“我们见过不止一次了国师大人。”
“只是这是第一次私下打招呼。”
“国师大人不是在禁足吗?”
沈栖月笑了笑,“我冒着被发现的危险,特地来找元大人的。”
元翌笑了笑,“元某竟有这么大的面子?”
两人闲聊了几句,沈栖月观察了一下,这元翌眉目正气刚毅,与薛钦那种人完全相反。
但也不像梁昊那般古板一根筋。
元翌的正气中带着几分聪明。
旁边的空马车很快退让到了后方,元翌吩咐车夫:“从后山小路上山吧。”
“避开人多的地方。”
说完,元翌看向沈栖月,“国师大人怎知我要去庙里上香?”
“我特地打听过。”沈栖月笑了笑。
“那我们就上山再说吧。”
元翌并不打算深.入交谈,有意回避着什么,还警惕地观察着马车外面。
看得出来他是有些顾虑的。
与他相比起来,沈栖月就轻松许多了,翘着腿欣赏着外面的景色,“不知不觉深秋了,这满山的红枫真好看。”
“这地方我还没来过,元大人可真会享受。”
元翌苦笑一声:“这样的享受,我宁愿不要。”
“此话何意?”沈栖月好奇问道。
但是元翌却不愿细说。
一直到了后山,上山的路变得狭窄,马车上不去,两人只好下了马车徒步而行。
但是四周并没有什么人。
“要辛苦国师陪我爬山了。”元翌客气说道。
沈栖月笑了笑,“无妨。”
只是没想到,上山没多久,左侧的树木竟然都被砍了,正午的阳光正照在上山的道路上。
沈栖月顶着太阳爬山,热得满头大汗。
这才明白元翌说的辛苦是什么意思。
“元大人,这里的树木为什么砍了?你还挑这个时辰上山。”
“幸亏不是夏日,不然可是要中暑的。”
谁知元翌抬头望了一眼太阳,笑道:“阳光下,更安心。”
听到这话,沈栖月心中一惊。
看来任今朝的观察并不假,元翌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。
连上山的路都把树砍掉,挑午时阳光最烈的时候上山。
两人顺利地上了山。
元翌熟门熟路地带着她去上香拜佛,而后在寺庙的禅房里休息。
“元大人一般来待几日?”
“我傍晚不下山,会待到明日正午时下山。”元翌说着,给她倒了杯水。
“辛苦国师了。”
沈栖月见他整个人放松从容了许多,不禁问道:“这寺庙里安全吗?不会有人听到我们谈话吧?”
元翌答道:“这寺庙原本已经荒废很久了,是我出钱重修的,这里是安全的,国师可以畅所欲言。”
闻言,沈栖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元大人一路上都很紧张,像是在害怕什么,到了这里反倒轻松许多。”
“元大人可以细说吗?”
元翌沉默片刻,便缓缓开口:“实不相瞒,有个邪物,跟着我许久。”
“在马车里,我多次回避国师大人的问题,也是怕她听见。”
“只有到了这庙里,她不敢过来,这里是安全的。”
闻言,沈栖月一惊。
“原来你一路上是怕那邪物?但路上我并没有发现。”沈栖月不是没有观察过。
元翌点头说:“她知道我是去庙里,她进不了寺庙,所以有时候不会跟来,但是谨慎为上!”
沈栖月这才明白。
“那除了去庙里,其他时候她都一直跟着你吗?”
元翌眉头紧锁的点点头,“是。”
“办差的时候也跟着。”
“我随时能感受到她的存在。”
“国师跟任公子关系很好,想必已经知道了吧,说来不怕你笑话,我做事的时候,总喜欢将任公子叫来。”
“我喜欢跟他待在一起。”
“私底下还有很多荒唐的传言,说我有龙阳之好,还挺对不住任公子的。”
“但我喜欢跟他待一起,单纯的是因为任今朝在的时候,那邪物便不会靠近。”
听到这里,沈栖月并不意外,她猜到了。
“因为任今朝身上有我给的护身符。”
听到这里时,元翌神色激动了起来,微微倾身问道:“这符,国师可否也给我一个?”
“我可以买!”
沈栖月却摇摇头,“不行。”
元翌脸色一变,“为何?”
“国师大人有别的条件尽管提!”
沈栖月答道:“这邪物出现在你身边,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吧。”
“我给人护身符,是要弄明白来龙去脉的,不然不会轻易给出。”
元翌脸色一变。
沈栖月便挑破问道:“元大人,见过血月宗吧?”
这邪物不会莫名其妙缠上元翌。
若是没猜错的话,这邪物是去盯着元翌的,是监视,也是威胁。
元翌脸色一变,震惊地看着她。
“元大人,我想帮你,但前提是你也要信得过我。”
听到沈栖月这坚定的语气,元翌犹豫了一下后,缓缓开口:“你猜的没错,我是见过血月宗。”
“大概是两年前,我有个亲戚犯了事,找我帮忙,我就动用关系把人捞了出来。”
“但就此落下把柄。”
“血月宗伪造了一连串的罪证,许多事我都没做过,但是证据却真的不能再真了。”
“他们威胁我为他们做事。”
“但也不说让我做什么,只让我等命令。”
“我当时想着缓兵之计,就先答应了。”
“没想到那之后,就有个邪祟缠上了我,时时刻刻出现在我身边。”
“我去哪里她都知道,我跟任何人说话她也知道。”
“导致我这两年不敢与任何人往来,就连家人也送回了老家,不敢回去看他们。”
“我也去庙里找过大师看过,想要除掉那邪祟,但是她威胁我,如果要找人对付她,她就会去伤害我的家人。”
“我实在是没办法,什么都不敢做。”
“我不敢冒那个险。”
毕竟他再厉害也不是邪物的对手,他也猜到那邪物背后是血月宗,更不敢将家人置于险境。
听完后,沈栖月心中便有数了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元大人,只有除掉血月宗,才能彻底解决你的麻烦。”